Hauze

逍顥坑積極施工中
已退空網坑//取關隨意

【空网】归仰 <1-5>

*現代架設

*各種私心二設有注意

*大概是個異國戀曲(?),雷者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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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弘光嶙峋,天是藏蓝。

金黄的光贪婪流连,铺洒那人勾於耳后的长发,以及他露於一侧的,诗歌般的容颜。

光点细致描摹那人纤细眉眼,风轻微吹过,掠过他俐落发丝下的面容,连被阴影遮掩的鼻翼都好看得宛如艺术。

他站在亲水台阶上,看得很远,是罗伊斯河的另一端。

他一个人。

乞食的天鹅很快聚了过来,自河面依序靠拢,围着那人不走。

他似乎没有準备,看着那群向他伸长脖子的鹅,手就往外套口袋摸了摸,摸不出什么东西来,只好作罢。

这时一名脖子挂着小兜售箱的男孩走了过去,递给他一袋东西,那人还不及推辞,男孩手比了个数字,手伸得直直的。

他自口袋掏出一张纸钞放在男孩手上,这中间他看出了他的无奈。而男孩如愿以偿的做成一笔生意,开心得朝他笑了。

那人没有笑,眉眼间只稍稍融上一层柔光。

史仗义看傻了。

男孩走了,那人拆开包装,手上面包才举到空中,簇拥的鹅群便争先恐后,有的甚至从河畔中央飞了过来,那人不疾不徐,将袋中面包餵到牠们嘴里。

牠们的羽毛那样纯粹,交织在这样的蓝幕中,有的沾染那人黑色的皮外套,再落到石阶上。

那是一幅怎样的画?

很快的,那人餵完面包,没有留恋地,拍拍手离开。

史仗义低头看架在他腿上的画本,那本该是幅风景画,但这张依傍罗伊斯河的卢森街道图上,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餵食天鹅的人。


这里是瑞士最美的天堂,不同于第一大城的苏黎世,这里永远像漫步在流光的老歌谣,置于时光之外,活於梦境之内。

史仗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卢森市就爱上了,不需要什么理由。

他是来这里念MBA的,在这座城待了快一年。

但这里熟如他老家,也未曾见过那个人。

是遊客吗?

史仗义就想怎么就没去问他要个电话呢?就算只是名字也好。

想着,又觉得或许是当下那样的氛围,那样的光景,任谁都不会想要在这样一幅画上撇上多余的一撇。


2.

这里的灯熄得很早,夜也来得很快,偏偏他惯於夜行,想买杯咖啡的时候饭店一楼的附设餐厅早已熄灯,一边的店家也拉上了舖子,通明的街道一下变得清冷。

网中人拉上外套拉鍊,将口鼻掩於立领下。

弯过街角,街灯弱弱的,贩卖机前有人在投币,他站到一边等。

或许是他一身黑隐没在街灯以外的黑暗,那人好似没有看到他,弯腰去拿可乐的时候一回身差点撞上他。

网中人本能的后退,直到站到了街灯下。

那人说了声抱歉,用的英语。

不是这里的人啊,也是,这个时间早该上床睡了。

网中人礼貌性的点了个头,越过那人站到贩卖机前,口袋硬币都还没掏出来,刚才那人也不知怎的就插过来投了两枚硬币,搞什么啊?

他想骂人,转头看他,那人没理,迳自按下按钮,铁罐框啷几声落到取物口,他挤到网中人身前蹲下,起身的时候对上他的眼眸。

眼神很直接,里头流淌着金色。

他改用很标準的德语说「给你」

网中人没理解过来,那人就拉开易开罐塞到他手上,网中人低头看,是他要买的咖啡。

他怎么知道我喝这个?

正觉得怪,另一声『喀』落到耳边,那人喝了一大口可乐,「不喝吗?」 

他的眼神有些赤裸,赤裸得让网中人觉得这样简单的一句閒聊都很认真,网中人喝了一口,虽然不明所以,但就当是刚才那人差点撞到自己的赔礼好了。

「那,谢了」网中人转身就走,「不陪我晃晃吗?」

难得一闻的语言使他停下脚步,他狐疑地转回身,那人走到他旁边,露出光影下完整的容颜。

很年轻的样子,或许还是个学生,除了那双眸子,最惹眼的是那头绿发,一边还要长不长的遮住半个左脸,笑容浅浅,带点玩世不恭。

整体来说,长得到是好看。

他一手插著口袋,歪著头等网中人回应。

「不早了,明天可不是周末,小鬼」

「可你已经接受我的邀请了」那人点着下颔,示意他手上那杯咖啡。

小子笑起来很迷人,有些坏的那种,若到了随便哪个女孩面前,肯定能迷倒一堆人。

「所以?」

「零点的卢森市是最好看的」

那人越过网中人又回头看他「不走吗?」

他还从没遇过这种搭讪,或者说…,他还从没遇过像他这样厚脸皮的搭讪。

罢了。

网中人跟了上去,至少这奇怪的小子,看着还不讨厌。


3.

史仗义是没想过能再遇见那个人,毕竟人海茫茫,过客如烟。

但,你说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吧?

上帝也许待他不薄。

卡贝尔桥的两侧让红色天竺葵缀满,是春盛。黄光柔柔的,将两百尺长木桥照得通明又温润,若自空中看去,像一条笔直的飞机跑道。

点缀了凝噎的河,上了层色。

「你说在流动的,一千多个城市里,遇见一个与你同来有自的他,机率有多少?」

他们同站木桥上,天顶有无数张十七世纪彩绘,一幅幅嵌在栱樑上。

史仗义抚过桥柱,上头有人用尖物刻的字迹,是拉丁罗曼语,瑞士方言。

他像是随意翻译那样,说罢就用眼神询问一旁的人,而网中人双手靠著围杆,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在上头。

很融洽的一副景象,他们不过前十分钟才初识。

网中人听他那有意无意地询问,「我只晓得,他们终究会成为过客」

「就算曾经这样共度罗伊斯河最绚烂的夜,也一样?」

不同于网中人撑着围杆的眺望,史仗义背靠木栏,双手往后搭在上头,向后撇头看他。

就很符合他的年少轻狂,无谓的模样。

网中人不想搭理,就看着远方,依稀亮着灯光的钟楼,隐约像个不夜城。

史仗义也不再言语,喝着他的可乐。只是网中人眼里是整个卢森市的夜,他的眼里,是他的侧脸。

时间滴答,街区黯淡,直到桥上再无半点人迹,直到史仗义将可乐喝得一滴不剩,将罐子铿一声放在木头围杆上。

网中人拉回思绪,难得的看史仗义,这个对视大抵持续了两秒,网中人就算已经撇开头都能从那双透著金边的眼眸感受到一种余韵…,一种执念。

是该离开了。

喝掉最后一口咖啡,网中人手插口袋,背对史仗义。

「我有说,零点的卢森是最好看的吧?」

史仗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,桥上再没其他人。

网中人不明白这话的意思,就也不甩他继续走,没几步,整座桥,甚至整个他眼所能及的世界都像失去了马达,木桥变得昏暗,连同对岸卢森钟楼的光亮。

整座城一下没於黑暗,本来的不夜城顿时与黑夜融为一体。

网中人目不能视,步伐也就跟著停下。

「我来做你的导游怎么样?」

史仗义不疾不徐地走到他身边,网中人可以清楚听到他的声音愈发靠近。

「先別拒绝,你可以先试用看看」


4.

网中人是被半推半就地上了贼船的。

怎么说呢?

「罢了吧」乳臭未干的小鬼

「耶?就说別拒绝得这么快嘛!试用又没损失」

他们并行著,一路往木桥底端走去,史仗义就在一边死皮赖脸毛遂自荐。

网中人开始觉得这小子有点烦了。

直到下了桥口,史仗义还跟著他,「你想怎样?」

「没怎样…,就想和你流个十分钟的浪」

小子痞痞的,神秘兮兮,说这种扭捏的情话倒是不害臊。

网中人就觉得这大概是他遇过最烦人的搭讪了。

史仗义熟门熟路的走到木桥下,那里有个小台阶,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,他跨过去,蹲在那,然后好似在拉什么东西,发出金属的声响。

不一会儿,也不知从哪生出来的,他就撑着长竿从那阴暗不已的木桥下出来了。

敢情他这是明目张胆地偷船啊?

「你这小子…,」

他伸出手,示意网中人上来。

这样直白的邀请。

真的是艘贼船。

网中人本来觉得这小子挺烦人的,突地又因为他的恣意轻狂稍微拉回点好感。

他本就是个追寻刺激的人。

没有去搭他的手,自己跨到了小船上。史仗义耸肩,手重新握回竹竿。

一艘小船慢悠悠驶向罗伊斯河的中心,整个卢森市都在沉睡,唯有两道逐渐缩短的黑影仍在晃动,直到整个城市将他们围绕。

放下长竿,史仗义枕着双臂,直接躺在小船的一侧,仰望长空。

网中人也跟著抬头,这一看,许是他见过最美的银河星海。

瑞士高原将他们拖得高高的,因为城镇,因为海河,总让人遗忘最简单的事情,他们本就立於高原之上这件事。

这样的地域使得天相对低低的,那月就算没有满盈,也夸张的撒著气,感觉伸出手去就能勾到,映在四周空旷的河面上,正巧乘着古人那句,登舟望明月。

再环顾整个卢森市,黑压压的沉睡,像极了一座座山峦,没有七彩霓虹,没有绚烂,没有人烟。

这就是瑞士,最微不足道,却最別样的面貌。

很纯粹,很美好。

网中人就想起这小子说的那句,零点的卢森是最美的。

「你常这样吗?」

「你指的是…,流浪还是搭讪?」

「……」

「无聊的时候,就撑一只钓竿来看能不能给自己加点菜,毕竟一个学生,很穷的,你也知道这边的消费是全欧最高的…,」

「至於搭讪嘛…」史仗义侧身看网中人「通常都是別人搭讪我,我一窍不通的」

……脸皮真够厚

这招不论把哪个妹都能直接把人给骗上床的吧?

见网中人对他的应答嗤之以鼻,史仗义就有点委屈了,他说的可都是实话阿,但美人不是很信?

「唉,我这人没什么优点,就是做人诚实,你怎么就不信呢?」

「…省省吧,我可不是那些女人」

史仗义沉默了会儿,顿时安静,网中人再去看小子,只见他对着明月,眼眸清澈,一字一句,像是在发誓却仅只呢喃那样的说「与我在罗伊斯河流浪的,你是第一个」

也盼,是最后一个。


5.

将人送上岸的时候,史仗义站在船头「客官,这个试用如何?给个好评吧?」

「…还行吧」

「唉,枉费我撑船撑得这么辛苦,功不高也有苦劳阿,好歹给个好评吧…」撇撇嘴,有点撒娇的意味。

「…不是差评你该庆幸了」网中人有些累了,「赶紧回宿舍吧小鬼,走了」

「咦?这样就走了?太没人情味了阿…」说罢,一个好端端的大男人就扔掉长竿,两手一摊,一屁股坐在了船板上,「唉,头一次搭讪宣告失败,很难过啊,」

「你得安慰安慰我」

……这是什么孩子气的耍赖?

且网中人还真看不出有任何难过的迹象。

「行了,小子,姑娘不喜欢你这种的」

「喔,那你喜欢哪种的呢?」

「…恰巧最厌烦你这种的」

「是吗?

「恰巧,我就最喜欢你这种的」

纵然只有三格台阶的距离,他们也因全然的漆黑没能看清对方的模样。

可字句是那样铿锵有力,险险真要凿入他内心。

「你我不是一类人的」网中人不想再与他胡扯,「掰了,过客」

走了几步,「那,这个过客能拥有你的名字吗?」

史仗义还坐在船板上,朝他的背影喊。

空荡荡的,悬在了整条街的寂静,很突兀。

网中人顿了几步,清清淡淡的,「…我会记住那十分钟的流浪」

他走远了,史仗义拍著自己的脑袋,电视剧这时候不都是要追过去的吗?

你我不是一类人。

硬生生的扯住了他想追寻的脚步,终究是过客阿……。

史仗义看了会儿他离去的方向才慢悠悠地捡回长竿,準备将船锁回去。

蹲下身的时候就踩到一个东西,硬硬的。

他摸黑捡起,是一把钥匙,掛有L饭店的掛牌。

史仗义握得牢牢的,笑了。

看来,上帝真是待他不薄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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單純想寫一個空網異國邂逅的場景了自己一個念想

乍看之下好像有下一章?

但大概只是乍看之下.....?

(完全不知道有沒下篇的放飛的我~~~

感謝閱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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